荒原落日（六）
关于主墓室里的东西，第三种可能是已经被异化的李敬受，兴许是一个人首地龙身的怪物也说不准。
刘丧觉得自己不太好……
汪灿显然也觉得情况不太乐观，他们最好祈祷主墓室里真的有路出去。
“都走到这了，不管怎么说也得看看。”汪灿说着似乎就要找打开主墓室的机关。
刘丧看了一眼他那条伤腿，血浸透了包扎的那块布，湮出一片深色，明明之前还需要自己扶一扶现在看起来却行动自如了……
刘丧发誓，自己绝不是担心他。
“你的腿没事吗？”
汪灿眼底目光凝滞一瞬，动作不停，拍了拍他肩头：“没那么严重，前面是讹你的。”
心跳没变，不像撒谎。
“你有病吧！”刘丧眉心紧蹙踹了他一脚。
汪灿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笑：“多谢你，没有真的把我丢在半路。”
一种关系里出现两种态度，是很矛盾的事情，就像是此刻，刘丧把自己放在与汪家对立的一方，却得到了所谓敌人的一句“多谢”。
他一向是拿钱办事，需要处理的也只有雇佣关系，可汪家显然不能用这样的关系概括。
他们至少没给钱……
刘丧突然在想，如果汪灿当时真的走不动了，自己会把他抛下吗？以及帐篷塌陷时，汪灿居然伤的比自己更重的原因。
他看着汪灿的身影，眼底的情绪晦明难辨。
据那怪物所说，壁画后面的机关控制着主墓室的门，在主墓室的都承盘上有一个开关大约是当年的某批人留给自己的后路。
兴许是当地气候的原因，壁画其实不少地方都已经开裂，汪灿手指摸过那些裂缝，若有所思片刻便偏头喊道：“别发呆了，过来。”
刘丧掩去所有思绪走上前去。
“发现什么了？”
“这儿。”汪灿敲了敲壁画某处，“能不能听见什么？”
刘丧的心思移到壁画上，那是很微弱的机关齿轮转动的声音。
一环扣着一环，隐藏在壁画之下。
刘丧有些吃惊，这机关的声音比他想象中小的多，也复杂的多，他索性把耳朵贴上墙面也敲了敲。
敲击声透过后石墙愈发微弱，刘丧从脖子上摸到哨子，哨音钻入齿轮间隙，为他勾勒出布局。
他从汪灿手里拿到匕首，刀尖跟着哨音游走在数条裂缝中，最后一声哨音落下时，刘丧含着哨子轻笑，眼神带着笃定，举起匕首插入裂缝企图撬开石壁。
但石壁仍旧坚硬，刀尖插入半分便不能前进分毫，刘丧还没来得及反应，温热的手掌突然覆上他的手背，带着匕首撬开了那块壁画。
刘丧下意识偏头看去，这个动作像是他被汪灿半搂着，对方的体温隔着衣服传来，直到耳边机关声音改变，刘丧才回过神来，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让开。
汪灿松手却转而从他嘴里取出哨子。
“要说什么？”
刘丧把哨子抢回来，一手肘捅过去：“滚开。”
石门缓缓向两边拉开，沉闷厚重的轰隆声持续到整个墓室门完全打开，像是怪物张大了嘴，黑暗又深不见底。
“蚯蚓…不是靠震动辨位吗？”刘丧欲言又止。
“是啊。”汪灿短促笑了一声：“咱们自求多福。”
刘丧翻了个白眼。
求你大爷。
主墓室依然缺少油灯，汪灿很粗暴的从耳室掰了好几个摆进去，至于是否会惊扰到那位“地龙神君”……反正前面已经这么大的动静。
降香黄檀的棺木放置在墓室中间，华丽又贵重。
不过看着大小，估计装不下那个神君。
刘丧看着棺木上的彩绘良久：“这画的居然是鹣鲽情深。”
汪灿没有回头，按正常布局向都承盘走去。
刘丧想，即使没有自己，汪家多费些时候明明也可以画出地图来，偌大一个势力难道没有什么探测仪吗？要么是他们的行动没有得到汪家支持，要么自己被抓过来过来最大的用处根本不是画地图。
墓室里静悄悄的，那所谓的地龙神也没有动作，之前那个粘液人走到自己身后时，自己的注意力全在汪灿身上，忽视了他是如何悄无声息接近自己的事情。
汪家事先知道有一种难以察觉的怪物存在于墓室里，这才是他最大的用处。
但这件事的前提是汪家在此之前就已经派人来过并且大概率伤亡惨重，可是他们却没有从之前的盗洞下来，而汪灿显然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出去的。
刘丧听见耳室里有微弱的声音，是一路跟着粘液人爬走了，他目光幽深看着汪灿的背影，思绪又回到一小时前。
刘丧靠在墓室里，身后石墙被汪灿敲了敲，似乎是想确定里面有没有人。
他打量着藏在黑暗里的粘液人说道：“我很奇怪，你这么偏偏在那个时候，把我抓过来。”
粘液人的声音像是机器合成，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耳朵蛮好，恰好听见你……”刘丧刻意停顿了一会才继续说道：“没有心跳。”
对面的呼吸频率乱了一瞬。
“我没有窥探别人秘密的癖好，所以很多东西我不问你，但你应该对外面那个人很感兴趣。”刘丧把食指掰的“咔咔”作响，揣摩着他的心思，“你以为他会听我的话，出去就不会在进来了？我只是被抓来当苦力的，他们之后还会不会下来、会带多少人下来，可不是我能决定的。”
粘液人陷入了沉默，可能是懊恼自己抓错了人，也可能是在想他这番话的可信度。
刘丧决不相信一个怪物的好心，他抗拒其他人进入墓室的重点，不是人，而是墓室。
“我不知道你抗拒其他人进来的目的，但是……我们不如做个交易？”刘丧试探地抛出橄榄枝。
“你想做什么？”
他想做什么呢？
这次事情结束，汪家这群亡命之徒放他平安离开的可能性比万分之一更小，以及这个口口声声自称“哥哥”的帮凶……
他无非是自救而已。
“我们合作把地面上那些人都杀了，你觉得怎么样？”刘丧这样对粘液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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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我会一直卡文以及时不时就拖更
抱一丝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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